第075章 奴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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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5章 奴性
走在回家的路上, 賀三夫人在那邊絮絮叨叨的。
“讓你別跟你這個同學走得太近，你還是跟她走得這麽近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她住在我們家的時候, 我感覺她不是很好，你就沒有感覺嗎？”
“媽, 她是我同學，一個農村女孩能讀上南城大學, 那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吃水不忘挖井人, 她是一發達就踹了她的未婚夫。”賀三夫人道。
“他們兩個人不相配。”賀竹君道，“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，文化水平不一樣, 相互溝通起來十分困難。”
“能有多困難，別人設法讓她上大學的時候, 別人就不困難嗎？”賀三夫人道, “是，她想要爬得更高一點，過上更好的生活，這沒有錯。可她這樣的人, 人品有問題，你跟她一直走在一起……就怕你哪時候被她坑了，你都不知道。”
“沒有被坑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她喜歡你澤華堂哥的事情，這又是怎麽回事？”賀三夫人道, “親戚知道這一件事情，都說我是不是要讓賀澤華跟你同學在一起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，別人知道了, 就會笑話我們。”
“澤華堂哥當初沒有跟堂嫂處對象，他單身, 我同學喜歡他，追求他，這也沒有問題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她那個時候都還沒有解除婚約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賀澤華沒有答應她是對的。”
“不能怪她，她也是被迫訂婚的。她要是不訂婚，就不能來南城大學讀書。”賀竹君道，“她很努力地拼搏，就是為了改變她自己的命運。”
賀竹君覺得魏春妮做得很不錯了，甚至有點跟魏春妮惺惺相惜。
在賀家這個大家族裏，賀竹君感覺自己跟親媽就是不斷地在高攀二房，非得要讓二房幫襯他們什麽。大房來城裏，普普通通的職工，人家都沒有去二房那邊多表現，就是她們母女總是過去。
賀竹君感覺非得不好，可是她還是得跟親媽過去，她知道二伯父那些人對她們母女好，她們母女就能過更好的生活。明明不喜歡，還非得要去做。
這感覺不就是跟魏春妮很像麽，魏春妮不喜歡前未婚夫，她迫於無奈，還是得跟前未婚夫訂婚。魏春妮積極努力地追求幸福，她不去追求，別人就會把她拉下泥潭，讓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從泥潭裏爬出來，讓她全身上下都裹著淤泥，連眼睛都不能露出來。
“你非要跟她走近，我也沒有辦法。”賀三夫人冷聲道，“你最好是防著她一點。”
“我們是同學，單純的同學。”賀竹君道，“沒有那麽多需要防備的。”
“你現在這麽說，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你當她會為你考慮嗎？她為什麽跟在你的身邊，跟你走那麽近，你不知道嗎？”
“媽，您幹嘛非得要這麽說？”賀竹君想幸好魏春妮沒有在身邊，要是讓魏春妮聽到這些話，太不合適了。
“提醒你一下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你腦袋空空，壓根不知道人性險惡。”
“她很好的，她很努力地生活的。”賀竹君不願意去說魏春妮的不是，魏春妮沒有對她不好，魏春妮很好，很好。
賀三夫人見賀竹君一臉煩躁的樣子，還要繼續說下去，“她努力生活，那是努力往上爬。就她的身份，能爬到哪裏去，還不是得把你當踏腳石。”
“沒有，她沒有。”賀竹君道，“媽，您能不能不要說了。要是讓別人聽到……我還要在那個宿舍住下去的，要等明年才畢業，今年還沒有畢業。”
“就是因為你還沒有畢業，你跟她還住在一個宿舍，我才要說的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要是你遠離她，沒有跟她走在一起，我不說這些話。”
賀三夫人每次看到魏春妮，她就看魏春妮不順眼，魏春妮無法給自己的女兒帶來幫助，還要自己的女兒去幫助魏春妮。
“你嫌棄我煩躁，等到以後出了事情，你就不會覺得我煩躁了。”賀三夫人道。
宿舍裏，魏春妮確實不知道賀三夫人說的這些話，可她能感覺到賀三夫人對她的不喜。魏春妮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嫁給厲害的人，能昂首挺胸地站在賀三夫人的面前。
賀三夫人瞧不起她，她魏春妮也不用賀三夫人瞧得起她。
魏春妮眸光微閃，她暫時還是得依靠一下賀竹君，賀竹君能接觸到自己接觸不到的人。距離他們畢業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，分配工作的時間卻沒有很長久，明年畢業前一段時間就會安排好。
為了不回去老家，不去偏僻的地方，魏春妮必須得想點辦法。
“竹君沒有回來嗎？”舍友問。
舍友見賀竹君和魏春妮兩個人走得很近，她們沒有故意插進來。她們都知道賀竹君的家世好，賀竹君還是有點傲氣的，她們跟賀竹君是同學是舍友，不一定能成為長久交往下去的朋友。
“沒有，她回去家裏了。”魏春妮道，“她媽要給她介紹相親對象，她不想相親，上一周末還特意躲在學校宿舍。這不，她媽親自過來抓人。”
“她不喜歡包辦婚姻。”舍友道。
“她家這麽厲害的，包辦婚姻的對象一定也不錯。”另外一個舍友道。“是很不錯的對象。”魏春妮道。
“你看過？”舍友問。
“沒有，她說過。”魏春妮倒是希望自己能跟著賀竹君一起去相親，要是那些人沒有看上賀竹君，看上她了呢？
魏春妮長得確實比賀竹君差一些，她想自己小時候要幹農活，還經常在外面曬，自己的皮膚當然不如賀竹君。賀竹君還有用各種護膚品和化妝品，而自己沒有那些東西，魏春妮買一盒雪花膏都是省著一點用的。
“她跟你的關系好，還跟你說這些。”舍友道。
“心裏煩躁吧。”魏春妮道，“她想要自由自在，想要自由戀愛。”
魏春妮想自由戀愛有什麽好的，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人，誰知道那些人會是什麽樣子的。魏春妮想賀三夫人那麽在意家世背景的人，賀三夫人一定不可能給賀竹君介紹不好的男人。
為了給賀竹君介紹對象，賀三夫人還托別人去看看哪家的男的合適。賀三夫人還有去找賀母，讓賀母幫著賀竹君介紹對象。
賀母的意思是賀竹君還在上大學，還不著急。而賀三夫人卻說沐晴不還是在上大學麽，沐晴不但跟賀澤華結婚了，還生了一個孩子。
這讓賀母想當無語，沐晴看似大學生，但是人家已經開始工作了，賀竹君拿什麽去跟人家比。賀母沒有說賀竹君不夠好，只說這趙對象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，還得好好看。
這不，賀母沒有待在自家，而是來沐晴家裏。
沐晴回到家裏的時候，賀母還說了賀三夫人的事情。
“你們三嬸要是過來，讓你們給賀竹君介紹對象，你們不用搭理她。”賀母道，“竹君都還沒有大學畢業，她就想這麽多。”
“好。”沐晴點頭，“我認識的也就是所裏的那些人，他們都很忙的。”
沐晴不可能去給賀竹君介紹對象，自打她那一次拒絕賀竹君的同學住在家裏以後，她跟賀竹君偶爾碰面，賀竹君不是不看她，就是裝作沒有看到她。
不是沐晴要說賀竹君不好，而是賀竹君的個性確實不適合跟那些人在一起。沐晴自己都是直來直往的，還經常在所裏加班，有時候周末都有去，她沒有經常待在家裏，賀澤華有時候都還要做飯。
賀澤華能忍受這樣的夫妻生活，不代表賀竹君就能忍受。
為了一個同學，賀竹君給沐晴甩臉色，這都甩了多久了。別的親戚看見賀竹君瞧沐晴的眼神，別人也會問幾句。
沐晴沒有去說賀竹君的不是，賀竹君卻說她想讓同學在賀澤華借住幾天的話，意思就是沐晴太不行了，女人都不幫助女人，大家都還是南城大學的學生。
賀竹君之前還會讓賀三夫人不要去說那些難聽的話，她自己說的話，她覺得自己就是陳述事實。
別以為沐晴沒有去計較那些事情，她就不知道那些事情。只是沐晴懶得去說而已，賀竹君是隔房的堂妹，又不是賀澤華的親妹妹，賀澤華也不容許賀竹君跑到他們家裏嘰嘰歪歪。
“你三嬸還說了你們所裏的人。”賀母道，“我說那些人的家世不一定都是很好的，家世很好的，早就結婚了，組織上也會給他們安排相親。你們三嬸就說，說竹君的爸爸是烈士……”
賀母想到賀三夫人說的那些話，她就頭疼。賀三夫人的意思是賀竹君的成分很好，賀竹君完全可以跟那些科研人員相親。
賀三夫人是想賀父那麽重視沐晴，那麽賀竹君是不是可以找一個比沐晴更厲害的科研人員。要是那樣的話，賀父到時候會不會更加重視賀竹君夫妻。
想，還是賀三夫人敢想，她把一切都想得很美好，想別人都臣服在她的腳底下。
“還說我是不是瞧不上他們家竹君。”賀母道，“就竹君那樣的性子，壓根不適合跟那些科研人員在一起。竹君需要別人陪伴她，更在意她，得哄著她的。”
賀母一看賀竹君就知道賀竹君需要什麽樣的人，賀竹君缺愛。這跟賀竹君很小的時候就失去親生父親有關系，賀三夫人強壓賀竹君。
“不適合，非常不適合。”賀母道，“我說不適合，她就得說我們家輕視她們家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都不知道怎麽說好，好在賀三夫人沒有跑到自己的面前來。沐晴不可能跟賀三夫人說那麽多，她一定會借口所裏有事情，她得去所裏。
與其聽賀三夫人嘮叨那些沒有用的話，倒不如去研究所多做一些工作上的事情。
“我們家也沒有多瞧不起她們，她們自己非要那麽腦補，這也沒有辦法。”賀母道，“不管是你們三嬸還是你們堂妹過來，她們跟你們說那些事情，都不用管。”
賀母不是不想賀竹君嫁一個好人家，而是不好給賀竹君介紹對象。到時候，賀竹君生活不好，又要說是賀母的問題。賀三夫人母女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，她們主要還是考慮她們自己，而不是想別人已經幫她們做了很多事情。
“嗯。”沐晴道，“媽，喝茶。”
夜裏，賀澤華得知賀竹君去相親的事情，他不意外。
“三嬸早前就給竹君相看對象了。”賀澤華道，“還有要求，要求還不少。”
“你都知道？”沐晴問。
“有一個認識的人跟竹君相親，竹君嫌棄人家年齡大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三嬸是覺得那個人家裏條件不錯，那個人也在相關部門工作，算是很有潛力的人。她覺得有潛力沒有用，竹君看不上。”
“年輕人的想法不一樣。”沐晴道，“更希望是自己所喜歡的，也希望另外一半長得好一點，更會幻想一點。而年紀大一點的長輩，他們想的是物質基礎、家世背景。”
“對，他們會說他們是過來人。”賀澤華懂得的，“以前，我想著要是找不到喜歡的人，可能就等年紀大一點，到時候找一個差不多的人，喜歡不喜歡，反而沒有那麽重要了。”
“你還這麽想過？”沐晴轉頭看向賀澤華。
“沒有錯。”賀澤華道，“我也想過要找喜歡的人，不願意講究，不隨便去相親。好在，一切都是值得的，我遇見了你呀。”
“基本都是這樣的想法。”沐晴道，“人不可能一直盲目追求愛情。”
沐晴的想法跟賀澤華差不多，能遇見喜歡的，最好遇見。遇不見的話，想結婚就結婚，不想結婚就不結婚，全看個人的意願。沐晴前世被人稱為大齡剩女，她不管那些人的看法，我行我素的。
“竹君的事情，我們管不了。”賀澤華道，“要那麽好的條件，還要人家年輕帥氣，年紀不能大。年紀不大的，有幾個那麽成功的？”
就是賀澤華自己都比沐晴大幾歲，不是說就比沐晴大一兩歲，沐晴不是還跟他在一起了嗎？
“讓她自己看看，她有權利選擇她要跟誰在一起。”沐晴不覺得賀竹君有多挑剔，男人要賢惠的妻子要女人勤勞，還要女人長得漂亮，女人就沒有挑剔了嗎？
實際上，女人還不如男人挑剔，男人還會想著等女人生下孩子，女人老了，女人沒有多大用處，就要踢掉這個女人，換一個年輕的女人。
在互聯網發達的時代，網上什麽牛馬蛇神都有出現。有的人就是直接在網上說圈養妻子十幾年，妻子生下孩子，又多年沒有工作，說妻子沒有一點用處了，怎麽才能讓妻子凈身出戶，讓妻子一分錢都分不到，說妻子不值得他付出那麽多。
女人花錢保養，男人要說女人，女人自然老去，男人還要說女人……男人最會挑剔女人了，各種各樣的角度去挑剔，就沒有想著妻子做家務有多麽辛苦，妻子帶孩子又有多麽頭疼。
“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，女人一腳邁進去，就很難脫離。”沐晴道，“男人想要脫離，輕輕松松的。”
“……”賀澤華不敢去說男人脫離不容易，他不可能跟沐晴離婚，他們兩個人這一輩子都要在一起。
“你堂妹還年輕，還能多看看，多選擇選擇。”沐晴道，“勉強自己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，不會幸福的。”
“所以你當初沒有立刻答應，就是想看看會不會喜歡上我？”賀澤華問。
“有這一點。”沐晴道，“但我跟你堂妹不一樣，我更想找一個喜歡我的人，而不是我喜歡的人。”
“你這麽說，也不怕我不高興。”賀澤華開玩笑道。
“因為，現在對你有幾分喜歡了啊。”沐晴道，“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知道，知道。”賀澤華趕緊摟著妻子，他都知道的。沐晴不是一個喜歡把情情愛愛掛在嘴邊的人，她有屬於她自己的浪漫，比如她曾經送給他的衛星模型，他們組發射一顆衛星，沐晴就送給賀澤華一顆模型。
賀澤華特意定做了一個盒子，就是為了放那些衛星模型，那都是沐晴對他的喜歡。
“我們彼此都知道。”賀澤華道。
“就算媽沒有過來說那些話，我也不可能給你堂妹安排相親。”沐晴道，“做研究可以，介紹對象，不可以。我又不知道那些人是好是壞，私底下是什麽樣的人，也不知道他們的家世。”
沐晴跟那些人當同事，又沒有詳詳細細去調查別人的出身，只要大家有工作能力，能一起工作，這就夠了。其他方面，不用去多想，他們只是同事，工作上相互合作幫襯，又不是私底下要過一輩子的人。
“我們組裏的一個人，先前還問我們，說我們能不能給他介紹對象，我們都說我們不能。”沐晴想到宋蕓還在的時候，林傑說的。
那個時候，林傑還沒有對象，他很想快一點擁有一個合適的對象。
沐晴跟林傑更加熟悉，她都沒有說要給林傑介紹對象。有的事情，一旦牽扯更多，就容易把事情覆雜化，讓事情得不到一個好的結果。如果是一個對牽線比較在行，且了解那些人的人，那這個人確實可以去當紅娘。
而沐晴明顯對別人不夠了解，她就不想攪和進去。
“你做的對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你又不懂得這些，你去給他們安排相親對象，到時候容易出問題。”
“是這麽想的。”沐晴道，“要是有合適的，介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，關鍵是沒有。”
沐晴沒有那麽多時間耗費在給別人介紹對象上，要給人介紹對象，那也得要對人負責，得稍微了解一下人。
這一會兒，大晚上的，賀三夫人跟賀竹君說賀家其他人的態度。
“你爸早死，他們都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你要是不嫁給一個好人家，他們以後都要嘲笑我們。”
“不至於……”
“怎麽不至於？”賀三夫人道，“你看看你大伯父他們家的孩子，要不是有你二伯父在，你大伯父家的孩子能進城工作嗎？還能找到那麽好的對象嗎？說好對象，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，但他們到底是從鄉下來的，又沒有多大的能耐，能找到一個城裏姑娘，那就很不錯了。”
賀三夫人看不上賀大伯父一家，“他們靠你二伯父靠的更多，我們都還沒有靠那麽多。我們家裏也沒有那麽多人，就我們兩個人。我自己也有工作，不需要他們過多扶持我們。我說讓他們給你找一個合適的對象，他們說你還在上大學。”
“我是還在上大學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狗屁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我看他們是不想你找到一個厲害的婆家。”
“不應該，不至於。”賀竹君想自己嫁給一個好人家，這跟二伯父他們沒有利益沖突。
“他們是怕你沒有做好，怕你以後過得不好，你要找他們。我都說了，以後的日子是你自己過的，你過成什麽樣子都跟他們沒有關系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當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嗎？他們就是那個德行，生怕我們總去找他們，生怕我們占他們家便宜。要是你爸還活著，我們有必要這麽嗎？”
賀三夫人總是說起她那個死去的丈夫，仿佛她丈夫沒有死去，她一定能過上更好的生活，甚至比賀父一家都過得更好。賀三夫人要讓賀竹君嫁個好人家，要讓女婿能碾壓那些人。
可多少人能比賀家那些人強，賀三夫人在那邊挑挑揀揀的，別人對賀竹君也要挑挑揀揀。
“竹君，媽都是為了你好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或許你會覺得相親早了一點，但是不早了。你下學期大四，國家要給你們安排工作的。要是你找一個好對象，這工作也能好一點。”
賀三夫人早就已經想好了，讓女兒早點找到婆家，再讓女兒的婆家去運作。
“你看你堂嫂沐晴，她找到了一個好老師，這才能去研究所。她的老師又是賀澤華的姨父，她和賀澤華才在一起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她那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，靠的就是這些關系。沒有這些關系的話，她現在還在大學讀書，而不是直接工作。”
“……”賀竹君想到沐晴結婚的時候，研究所好多人為沐晴站臺。
賀竹君沒有去說沐晴自己有能力，她不喜歡沐晴。賀竹君認為沐晴讓她丟臉了，她不怪魏春妮隱瞞她，魏春妮沒有告訴她她喜歡賀澤華的事情，賀竹君還覺得是沐晴的問題。
這也就導致賀竹君不願意承認沐晴的厲害，她覺得沐晴是一個很有手段的女人。
“人活在這個世界上，多多少少都得靠著這些關系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沒有這些關系，你就只能不斷走彎路，沒有人提醒你怎麽走捷徑，他們也不幫你。他們只會眼睜睜地看你走錯路，等你回頭的時候，他們還笑話你們。聽媽的，好好相信。這一次的相親對象相當不錯的。他爸在政府機關工作，他媽在婦聯工作，條件相當好，多少人盯著他的。”
又來了，賀竹君總是聽她媽說這些人有多好，等見面的時候，她覺得這些人不是其貌不揚就是沒有多少文化水平。
“還是得看他們本人，不是看他們爸媽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看本人，也要看爸媽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他們本人有點能力的，父母沒有能力，他們想要爬上去難。要是本人有點能力，父母再有能力，他們很快就能爬上去。不但他們自己能爬上去，還能帶你爬上去。”
賀竹君心想：是帶您也爬上去吧。
賀竹君受不了賀三夫人的碎碎念，她只能出去相親。這一次的相親對象在報社工作，工作還算是體面，賀竹君想著要不就這一個，先相處一下。
要是她又拒絕了，下一個指不定又是什麽樣的歪瓜裂棗。
時間一晃就到了暑假，天氣太熱了。
簡雅馨和阮濤下午三點多四點出去擺攤，到晚上十二點一點再回來。兩個人是晚上比較晚回來，早上睡得比較晚，作息時間跟簡家人不大一樣。
這不，兩個人晚上回來，他們去洗漱，多少會弄出一些聲響出來。家裏就那麽大，隔音效果沒有那麽好，本身就是木制房子，沒有多少水泥，院子裏有聲響，房間裏都能聽到。
簡大嫂總是聽到他們在那邊折騰，心裏不爽。本來天氣熱就不好睡覺，心裏容易有氣，簡雅馨和阮濤回來還總是鬧出這麽大的聲響。
於是簡大嫂就去客廳裏，對著簡雅馨就道，“你們能不能小聲一點，大家都睡著了。”
“我們已經很小聲了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天氣這麽熱，我們忙了一整天，你總不能不讓我們洗澡吧？那麽臭，怎麽睡？”
“再小聲一點啊，你們……”
“回去睡覺。”簡大哥出來房間把簡大嫂拽進去，讓簡大嫂別跟簡雅馨說下去。
“小聲一點，孩子要是被吵醒了，大家都別睡覺了。”簡大嫂煩躁。
“睡覺。”簡大哥把簡大嫂拽進房間，他關門的時候，還朝著簡雅馨道，“不用理會她說的話，她就是太熱了，上火。”
“喝點涼茶去去火氣。”簡雅馨回答。
到了房間裏，簡大哥小聲地道，“別說了。”
“他們回來這麽晚，晚上十二點多一點回來，再洗一下，快的話一點，慢的話都兩點了。”簡大嫂道，“這讓人怎麽睡覺？”
“孩子白天又不用上課。”簡大哥道。
“就是因為他們不用上課，所以我才得多看著孩子一點，還得為他們洗衣做飯。”簡大嫂道，“你妹妹妹夫也是在家裏吃的，這麽多張嘴，做飯都要做好長的時間。你還要工作，怎麽著，七點多都得把飯做好。那就是最遲六點就要爬起來做飯，吃完飯，還得拖地、洗衣服……”
“好了，好了。”簡大哥道，“你白天抽空睡一睡。你看爸媽他們都沒有說話，他們都能睡得著。習慣就好了，忍一忍。”
簡大嫂聽到簡大哥說的話，她就知道她男人會這麽會說，總是讓她忍，她不想忍也得忍一忍。誰讓簡雅馨和阮濤是出去賺錢的，簡大嫂要是說讓他們早點回來，他們少賺錢，到最後還是簡大嫂的錯。
這個時候，簡大嫂希望簡雅馨和阮濤快點買鋪子買房子，要是有鋪子的話，簡雅馨和阮濤就直接在店鋪裏住著，別回來家裏住。簡大嫂想簡雅馨給的那點夥食費和房租，自家都是虧本的，是簡雅馨和阮濤賺了。
“都是一家人。”簡大哥道，“他們都給錢了。”
“他們給的錢少。”簡大嫂道。
“睡了，去睡了，你計較這些幹嘛。”簡大哥道，“自家人，不要計較這麽多。”
其實簡父和簡母沒有睡著，他們聽到簡雅馨和阮濤弄出來的聲響，他們還沒有完全適應，又不好說讓女婿小聲一點，怕讓女婿不高興。女兒要跟女婿生活一輩子的，簡母憂心，他們當父母的多說幾句，女婿會不會把那些話都記在心裏，女婿就對女兒不好。
因此，能忍一忍就忍一忍，等夏天過去就好了。這也怪天氣太熱，這才導致大家心煩氣躁，不容易入睡。要是大冬天的，那晚上只要暖和就容易睡，呼呼大睡。
洗漱過後，阮濤和簡雅馨回到房間裏。
“大嫂在那邊說我們很大聲。”簡雅馨不高興道，“我們已經很小聲了，我們都沒有嫌棄她起來做飯的聲音很大，她還好意思嫌棄我們。我看她就是想要我們多給她一些錢，故意這麽說的。”
“我們到底算是寄人籬下。”阮濤道，岳父和岳母的家沒有那麽好住，即便他們付了房租，還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。
阮濤希望他們夫妻能過得好一點，但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達成的事情，他們現在還是得多忍耐一點。被說幾句而已，人家又不是不讓他們繼續出去賺錢。
“這明明是我的家。”簡雅馨撇嘴。
“我們結婚了，在他們眼裏，你就是出嫁的人。嫁出去的姑娘，潑出去的水。”阮濤道，“本來，我們住在這邊，是不大合適。”
要不是住在這邊多少能節約一點錢，阮濤還不住在這邊。
“唉。”簡雅馨嘆氣，“明明我在這個家出生的，大嫂才是嫁進來的，她……”
“她給你大哥生了孩子。”阮濤道。
“要不是因為這個，她還能繼續待在這個家？”簡雅馨嗤笑。
簡雅馨想到了那個沒有為她哥生下孩子的張美娟，張美娟沒有孩子，自己的哥哥就該跟張美娟離婚！張美娟還那麽對待自己，簡雅馨到現在始終記得張美娟打自己的那一巴掌。
就是方愛萍比張美娟厲害多了，簡雅馨壓制不住方愛萍。
“要是受不住，我們出去租房子。”阮濤道，“可以租這附近的房子。”
“不好租。”簡雅馨道，“我們只租一間房間，晚上回去，不還得被人說。住在這邊方面一點，爸媽沒有說話，那就沒有問題。大嫂說的沒有用，她就是喜歡說幾句。”
簡雅馨沒有把簡大嫂放在眼裏，簡大嫂就是這個家裏地位最低等的人，他們其他人都能壓著簡大嫂。
清早，簡大嫂早起做飯，簡雅馨被吵醒了。
這一次，簡雅馨沒有忍耐，她直接跑去廚房。
“大嫂，你故意的嗎？我們還在睡覺，你弄這麽大的響動幹嘛？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做飯嗎？”簡雅馨道。
“聲音不大啊。”簡大嫂道，“我都註意了。”
“你要是註意了，我還能被吵醒嗎？”簡雅馨道，“你就知道說我們的聲音大，你自己都不註意一點。”
阮濤不是簡大哥，他不可能跑出來拉著簡雅馨。這是簡家，阮濤是簡家的女婿，當女婿、妹夫的還是得少說幾句，女人的事情，男人少插手。
“我們晚上那麽晚睡覺，你就不知道體諒體諒我們嗎？”簡雅馨道，“非得把我們吵醒，讓我們沒有睡好，你才安心嗎？”
簡大嫂陰沈著一張臉，她就知道，自己昨天晚上說了簡雅馨，簡雅馨一定要說回來。
“你這麽說是不是太……”太過分了，簡大嫂的話還沒有說完，她看到簡母，“我小聲一點，小聲一點。”
簡大嫂很容易慫下來，生怕她公公婆婆不滿意，也怕她丈夫不高興。簡大嫂有一個孩子，娘家又沒有那麽靠得住，她不敢自己回去娘家，還是得繼續待在這邊，那就只能妥協。
媳婦熬成婆，簡大嫂告訴自己，大家都是這麽熬過來的。等過兩三年，簡雅馨就會搬出去住，婆母遲早都會變老的。到了那個時候，這個家，還不是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嘛。
“趕緊的，你去睡。”簡大嫂艱難地扯出一絲微笑，“等做好飯了，再叫你們起來吃飯，吃完飯，你們再繼續睡。”
簡大嫂跟這個家裏的奴仆一樣，勤勤懇懇地做這些事情，誰不滿意了，都能說她幾句。簡大嫂還得忍著，當奴仆的不忍著，就要挨罵。
“不用叫我們吃早飯。”簡雅馨道，“把我們的那一份留起來，放在旁邊，我們醒了，自己會吃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簡大嫂道。
留飯啊，簡大嫂明白，她得提前舀粥到別的盆裏，不能讓簡雅馨和阮濤覺得是他們吃剩下來的，饅頭、煎蛋什麽的都得另外放。
大家一起吃飯還好一點，分開吃，辛苦的是簡大嫂。簡大嫂都不敢說不行，還得努力去做事情。
等簡雅馨走後，簡母走到廚房。
“你少說兩句，也小聲一點。”簡母小聲道，“他們出去擺攤子，很辛苦。”
“小聲了。”簡大嫂道，她想公公婆婆晚上一定是聽到了簡雅馨和阮濤弄出來的聲響，只是這兩個人為了簡雅馨都沒有去說，就自己傻傻地跑去說，以至於所有人都對她不滿。
忍，忍字頭上一把刀。忍，忍，忍！
簡大嫂去切榨菜，小聲一點，小聲一點，她盯著案板上的榨菜，心裏有氣。
簡雅馨回去房間，阮濤也醒了。
“我讓大嫂小聲一點，我們都還在睡覺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她故意弄出那麽大的聲響，要報覆我們。我又不是啞巴，當我不會說嗎？虧得我把她當一家人，她就是這麽對待我們的。”
“繼續睡。”阮濤道，“今天下午還得出去擺攤。”
“嗯，睡。”簡雅馨點頭，“我就是要出去說幾句，我不說幾句，她還上頭了。我們白天的時候多安靜，她可以白天的時候多睡一下，又不是不能睡。”
簡雅馨不用去做那些家務，也不用管孩子，她壓根就不知道那些瑣碎的事情要花多少時間。簡雅馨只覺得她大嫂沒有做什麽事情，大嫂就是喜歡各種折騰，非得讓大家知道她的存在感。
阮濤不可能去幫著簡大嫂說好話，他昨天晚上聽到簡大嫂說的那些話，心裏不舒坦。又不是他非得住在這邊，是簡家人說讓他跟簡雅馨結婚後先住在這邊，他還是付了房租的。
要是他們去別人家租房子，別人拿了錢都沒有這麽多廢話，他們還能過得舒坦一點。在簡家這邊，他們付了夥食費和房租，簡大嫂還有那麽多話。
阮濤不覺得自己給的錢少了，那麽親近的關系，他還給錢，那就不錯了。多少人都是白住的，他們都沒有想著要給錢。
“瞧她能耐的。”簡雅馨故意提高音量道，“真當她是家裏的老大。”
阮濤沒有指責簡雅馨，而是繼續躺下休息。晚上要擺攤，得要消耗不少精力，還是得多休息。
簡大嫂聽到了簡雅馨的聲音，一刀就看在木制的彩板上。當簡母斜眼看過去，簡大嫂嘀咕，“這刀鈍了，不鋒利，得磨一磨。”
天氣熱，研究所裏的食堂特意做了燒仙草，放一些冰塊蜂蜜，吃完飯來上一杯，這感覺還是很舒坦的。沐晴不喜歡太冰的，好在食堂師傅也弄了沒有放冰塊的，沐晴喝了一點。
“味道很不錯。”沐晴感慨，她站在盛放燒仙草的大桶面前，還跟廚師說話，“這是你們自己做的燒仙草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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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回家的路上, 賀三夫人在那邊絮絮叨叨的。
“讓你別跟你這個同學走得太近，你還是跟她走得這麽近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她住在我們家的時候, 我感覺她不是很好，你就沒有感覺嗎？”
“媽, 她是我同學，一個農村女孩能讀上南城大學, 那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吃水不忘挖井人, 她是一發達就踹了她的未婚夫。”賀三夫人道。
“他們兩個人不相配。”賀竹君道，“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，文化水平不一樣, 相互溝通起來十分困難。”
“能有多困難，別人設法讓她上大學的時候, 別人就不困難嗎？”賀三夫人道, “是，她想要爬得更高一點，過上更好的生活，這沒有錯。可她這樣的人, 人品有問題，你跟她一直走在一起……就怕你哪時候被她坑了，你都不知道。”
“沒有被坑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她喜歡你澤華堂哥的事情，這又是怎麽回事？”賀三夫人道, “親戚知道這一件事情，都說我是不是要讓賀澤華跟你同學在一起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，別人知道了, 就會笑話我們。”
“澤華堂哥當初沒有跟堂嫂處對象，他單身, 我同學喜歡他，追求他，這也沒有問題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她那個時候都還沒有解除婚約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賀澤華沒有答應她是對的。”
“不能怪她，她也是被迫訂婚的。她要是不訂婚，就不能來南城大學讀書。”賀竹君道，“她很努力地拼搏，就是為了改變她自己的命運。”
賀竹君覺得魏春妮做得很不錯了，甚至有點跟魏春妮惺惺相惜。
在賀家這個大家族裏，賀竹君感覺自己跟親媽就是不斷地在高攀二房，非得要讓二房幫襯他們什麽。大房來城裏，普普通通的職工，人家都沒有去二房那邊多表現，就是她們母女總是過去。
賀竹君感覺非得不好，可是她還是得跟親媽過去，她知道二伯父那些人對她們母女好，她們母女就能過更好的生活。明明不喜歡，還非得要去做。
這感覺不就是跟魏春妮很像麽，魏春妮不喜歡前未婚夫，她迫於無奈，還是得跟前未婚夫訂婚。魏春妮積極努力地追求幸福，她不去追求，別人就會把她拉下泥潭，讓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從泥潭裏爬出來，讓她全身上下都裹著淤泥，連眼睛都不能露出來。
“你非要跟她走近，我也沒有辦法。”賀三夫人冷聲道，“你最好是防著她一點。”
“我們是同學，單純的同學。”賀竹君道，“沒有那麽多需要防備的。”
“你現在這麽說，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你當她會為你考慮嗎？她為什麽跟在你的身邊，跟你走那麽近，你不知道嗎？”
“媽，您幹嘛非得要這麽說？”賀竹君想幸好魏春妮沒有在身邊，要是讓魏春妮聽到這些話，太不合適了。
“提醒你一下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你腦袋空空，壓根不知道人性險惡。”
“她很好的，她很努力地生活的。”賀竹君不願意去說魏春妮的不是，魏春妮沒有對她不好，魏春妮很好，很好。
賀三夫人見賀竹君一臉煩躁的樣子，還要繼續說下去，“她努力生活，那是努力往上爬。就她的身份，能爬到哪裏去，還不是得把你當踏腳石。”
“沒有，她沒有。”賀竹君道，“媽，您能不能不要說了。要是讓別人聽到……我還要在那個宿舍住下去的，要等明年才畢業，今年還沒有畢業。”
“就是因為你還沒有畢業，你跟她還住在一個宿舍，我才要說的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要是你遠離她，沒有跟她走在一起，我不說這些話。”
賀三夫人每次看到魏春妮，她就看魏春妮不順眼，魏春妮無法給自己的女兒帶來幫助，還要自己的女兒去幫助魏春妮。
“你嫌棄我煩躁，等到以後出了事情，你就不會覺得我煩躁了。”賀三夫人道。
宿舍裏，魏春妮確實不知道賀三夫人說的這些話，可她能感覺到賀三夫人對她的不喜。魏春妮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嫁給厲害的人，能昂首挺胸地站在賀三夫人的面前。
賀三夫人瞧不起她，她魏春妮也不用賀三夫人瞧得起她。
魏春妮眸光微閃，她暫時還是得依靠一下賀竹君，賀竹君能接觸到自己接觸不到的人。距離他們畢業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，分配工作的時間卻沒有很長久，明年畢業前一段時間就會安排好。
為了不回去老家，不去偏僻的地方，魏春妮必須得想點辦法。
“竹君沒有回來嗎？”舍友問。
舍友見賀竹君和魏春妮兩個人走得很近，她們沒有故意插進來。她們都知道賀竹君的家世好，賀竹君還是有點傲氣的，她們跟賀竹君是同學是舍友，不一定能成為長久交往下去的朋友。
“沒有，她回去家裏了。”魏春妮道，“她媽要給她介紹相親對象，她不想相親，上一周末還特意躲在學校宿舍。這不，她媽親自過來抓人。”
“她不喜歡包辦婚姻。”舍友道。
“她家這麽厲害的，包辦婚姻的對象一定也不錯。”另外一個舍友道。“是很不錯的對象。”魏春妮道。
“你看過？”舍友問。
“沒有，她說過。”魏春妮倒是希望自己能跟著賀竹君一起去相親，要是那些人沒有看上賀竹君，看上她了呢？
魏春妮長得確實比賀竹君差一些，她想自己小時候要幹農活，還經常在外面曬，自己的皮膚當然不如賀竹君。賀竹君還有用各種護膚品和化妝品，而自己沒有那些東西，魏春妮買一盒雪花膏都是省著一點用的。
“她跟你的關系好，還跟你說這些。”舍友道。
“心裏煩躁吧。”魏春妮道，“她想要自由自在，想要自由戀愛。”
魏春妮想自由戀愛有什麽好的，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人，誰知道那些人會是什麽樣子的。魏春妮想賀三夫人那麽在意家世背景的人，賀三夫人一定不可能給賀竹君介紹不好的男人。
為了給賀竹君介紹對象，賀三夫人還托別人去看看哪家的男的合適。賀三夫人還有去找賀母，讓賀母幫著賀竹君介紹對象。
賀母的意思是賀竹君還在上大學，還不著急。而賀三夫人卻說沐晴不還是在上大學麽，沐晴不但跟賀澤華結婚了，還生了一個孩子。
這讓賀母想當無語，沐晴看似大學生，但是人家已經開始工作了，賀竹君拿什麽去跟人家比。賀母沒有說賀竹君不夠好，只說這趙對象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，還得好好看。
這不，賀母沒有待在自家，而是來沐晴家裏。
沐晴回到家裏的時候，賀母還說了賀三夫人的事情。
“你們三嬸要是過來，讓你們給賀竹君介紹對象，你們不用搭理她。”賀母道，“竹君都還沒有大學畢業，她就想這麽多。”
“好。”沐晴點頭，“我認識的也就是所裏的那些人，他們都很忙的。”
沐晴不可能去給賀竹君介紹對象，自打她那一次拒絕賀竹君的同學住在家裏以後，她跟賀竹君偶爾碰面，賀竹君不是不看她，就是裝作沒有看到她。
不是沐晴要說賀竹君不好，而是賀竹君的個性確實不適合跟那些人在一起。沐晴自己都是直來直往的，還經常在所裏加班，有時候周末都有去，她沒有經常待在家裏，賀澤華有時候都還要做飯。
賀澤華能忍受這樣的夫妻生活，不代表賀竹君就能忍受。
為了一個同學，賀竹君給沐晴甩臉色，這都甩了多久了。別的親戚看見賀竹君瞧沐晴的眼神，別人也會問幾句。
沐晴沒有去說賀竹君的不是，賀竹君卻說她想讓同學在賀澤華借住幾天的話，意思就是沐晴太不行了，女人都不幫助女人，大家都還是南城大學的學生。
賀竹君之前還會讓賀三夫人不要去說那些難聽的話，她自己說的話，她覺得自己就是陳述事實。
別以為沐晴沒有去計較那些事情，她就不知道那些事情。只是沐晴懶得去說而已，賀竹君是隔房的堂妹，又不是賀澤華的親妹妹，賀澤華也不容許賀竹君跑到他們家裏嘰嘰歪歪。
“你三嬸還說了你們所裏的人。”賀母道，“我說那些人的家世不一定都是很好的，家世很好的，早就結婚了，組織上也會給他們安排相親。你們三嬸就說，說竹君的爸爸是烈士……”
賀母想到賀三夫人說的那些話，她就頭疼。賀三夫人的意思是賀竹君的成分很好，賀竹君完全可以跟那些科研人員相親。
賀三夫人是想賀父那麽重視沐晴，那麽賀竹君是不是可以找一個比沐晴更厲害的科研人員。要是那樣的話，賀父到時候會不會更加重視賀竹君夫妻。
想，還是賀三夫人敢想，她把一切都想得很美好，想別人都臣服在她的腳底下。
“還說我是不是瞧不上他們家竹君。”賀母道，“就竹君那樣的性子，壓根不適合跟那些科研人員在一起。竹君需要別人陪伴她，更在意她，得哄著她的。”
賀母一看賀竹君就知道賀竹君需要什麽樣的人，賀竹君缺愛。這跟賀竹君很小的時候就失去親生父親有關系，賀三夫人強壓賀竹君。
“不適合，非常不適合。”賀母道，“我說不適合，她就得說我們家輕視她們家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都不知道怎麽說好，好在賀三夫人沒有跑到自己的面前來。沐晴不可能跟賀三夫人說那麽多，她一定會借口所裏有事情，她得去所裏。
與其聽賀三夫人嘮叨那些沒有用的話，倒不如去研究所多做一些工作上的事情。
“我們家也沒有多瞧不起她們，她們自己非要那麽腦補，這也沒有辦法。”賀母道，“不管是你們三嬸還是你們堂妹過來，她們跟你們說那些事情，都不用管。”
賀母不是不想賀竹君嫁一個好人家，而是不好給賀竹君介紹對象。到時候，賀竹君生活不好，又要說是賀母的問題。賀三夫人母女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，她們主要還是考慮她們自己，而不是想別人已經幫她們做了很多事情。
“嗯。”沐晴道，“媽，喝茶。”
夜裏，賀澤華得知賀竹君去相親的事情，他不意外。
“三嬸早前就給竹君相看對象了。”賀澤華道，“還有要求，要求還不少。”
“你都知道？”沐晴問。
“有一個認識的人跟竹君相親，竹君嫌棄人家年齡大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三嬸是覺得那個人家裏條件不錯，那個人也在相關部門工作，算是很有潛力的人。她覺得有潛力沒有用，竹君看不上。”
“年輕人的想法不一樣。”沐晴道，“更希望是自己所喜歡的，也希望另外一半長得好一點，更會幻想一點。而年紀大一點的長輩，他們想的是物質基礎、家世背景。”
“對，他們會說他們是過來人。”賀澤華懂得的，“以前，我想著要是找不到喜歡的人，可能就等年紀大一點，到時候找一個差不多的人，喜歡不喜歡，反而沒有那麽重要了。”
“你還這麽想過？”沐晴轉頭看向賀澤華。
“沒有錯。”賀澤華道，“我也想過要找喜歡的人，不願意講究，不隨便去相親。好在，一切都是值得的，我遇見了你呀。”
“基本都是這樣的想法。”沐晴道，“人不可能一直盲目追求愛情。”
沐晴的想法跟賀澤華差不多，能遇見喜歡的，最好遇見。遇不見的話，想結婚就結婚，不想結婚就不結婚，全看個人的意願。沐晴前世被人稱為大齡剩女，她不管那些人的看法，我行我素的。
“竹君的事情，我們管不了。”賀澤華道，“要那麽好的條件，還要人家年輕帥氣，年紀不能大。年紀不大的，有幾個那麽成功的？”
就是賀澤華自己都比沐晴大幾歲，不是說就比沐晴大一兩歲，沐晴不是還跟他在一起了嗎？
“讓她自己看看，她有權利選擇她要跟誰在一起。”沐晴不覺得賀竹君有多挑剔，男人要賢惠的妻子要女人勤勞，還要女人長得漂亮，女人就沒有挑剔了嗎？
實際上，女人還不如男人挑剔，男人還會想著等女人生下孩子，女人老了，女人沒有多大用處，就要踢掉這個女人，換一個年輕的女人。
在互聯網發達的時代，網上什麽牛馬蛇神都有出現。有的人就是直接在網上說圈養妻子十幾年，妻子生下孩子，又多年沒有工作，說妻子沒有一點用處了，怎麽才能讓妻子凈身出戶，讓妻子一分錢都分不到，說妻子不值得他付出那麽多。
女人花錢保養，男人要說女人，女人自然老去，男人還要說女人……男人最會挑剔女人了，各種各樣的角度去挑剔，就沒有想著妻子做家務有多麽辛苦，妻子帶孩子又有多麽頭疼。
“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，女人一腳邁進去，就很難脫離。”沐晴道，“男人想要脫離，輕輕松松的。”
“……”賀澤華不敢去說男人脫離不容易，他不可能跟沐晴離婚，他們兩個人這一輩子都要在一起。
“你堂妹還年輕，還能多看看，多選擇選擇。”沐晴道，“勉強自己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，不會幸福的。”
“所以你當初沒有立刻答應，就是想看看會不會喜歡上我？”賀澤華問。
“有這一點。”沐晴道，“但我跟你堂妹不一樣，我更想找一個喜歡我的人，而不是我喜歡的人。”
“你這麽說，也不怕我不高興。”賀澤華開玩笑道。
“因為，現在對你有幾分喜歡了啊。”沐晴道，“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知道，知道。”賀澤華趕緊摟著妻子，他都知道的。沐晴不是一個喜歡把情情愛愛掛在嘴邊的人，她有屬於她自己的浪漫，比如她曾經送給他的衛星模型，他們組發射一顆衛星，沐晴就送給賀澤華一顆模型。
賀澤華特意定做了一個盒子，就是為了放那些衛星模型，那都是沐晴對他的喜歡。
“我們彼此都知道。”賀澤華道。
“就算媽沒有過來說那些話，我也不可能給你堂妹安排相親。”沐晴道，“做研究可以，介紹對象，不可以。我又不知道那些人是好是壞，私底下是什麽樣的人，也不知道他們的家世。”
沐晴跟那些人當同事，又沒有詳詳細細去調查別人的出身，只要大家有工作能力，能一起工作，這就夠了。其他方面，不用去多想，他們只是同事，工作上相互合作幫襯，又不是私底下要過一輩子的人。
“我們組裏的一個人，先前還問我們，說我們能不能給他介紹對象，我們都說我們不能。”沐晴想到宋蕓還在的時候，林傑說的。
那個時候，林傑還沒有對象，他很想快一點擁有一個合適的對象。
沐晴跟林傑更加熟悉，她都沒有說要給林傑介紹對象。有的事情，一旦牽扯更多，就容易把事情覆雜化，讓事情得不到一個好的結果。如果是一個對牽線比較在行，且了解那些人的人，那這個人確實可以去當紅娘。
而沐晴明顯對別人不夠了解，她就不想攪和進去。
“你做的對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你又不懂得這些，你去給他們安排相親對象，到時候容易出問題。”
“是這麽想的。”沐晴道，“要是有合適的，介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，關鍵是沒有。”
沐晴沒有那麽多時間耗費在給別人介紹對象上，要給人介紹對象，那也得要對人負責，得稍微了解一下人。
這一會兒，大晚上的，賀三夫人跟賀竹君說賀家其他人的態度。
“你爸早死，他們都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你要是不嫁給一個好人家，他們以後都要嘲笑我們。”
“不至於……”
“怎麽不至於？”賀三夫人道，“你看看你大伯父他們家的孩子，要不是有你二伯父在，你大伯父家的孩子能進城工作嗎？還能找到那麽好的對象嗎？說好對象，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，但他們到底是從鄉下來的，又沒有多大的能耐，能找到一個城裏姑娘，那就很不錯了。”
賀三夫人看不上賀大伯父一家，“他們靠你二伯父靠的更多，我們都還沒有靠那麽多。我們家裏也沒有那麽多人，就我們兩個人。我自己也有工作，不需要他們過多扶持我們。我說讓他們給你找一個合適的對象，他們說你還在上大學。”
“我是還在上大學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狗屁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我看他們是不想你找到一個厲害的婆家。”
“不應該，不至於。”賀竹君想自己嫁給一個好人家，這跟二伯父他們沒有利益沖突。
“他們是怕你沒有做好，怕你以後過得不好，你要找他們。我都說了，以後的日子是你自己過的，你過成什麽樣子都跟他們沒有關系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當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嗎？他們就是那個德行，生怕我們總去找他們，生怕我們占他們家便宜。要是你爸還活著，我們有必要這麽嗎？”
賀三夫人總是說起她那個死去的丈夫，仿佛她丈夫沒有死去，她一定能過上更好的生活，甚至比賀父一家都過得更好。賀三夫人要讓賀竹君嫁個好人家，要讓女婿能碾壓那些人。
可多少人能比賀家那些人強，賀三夫人在那邊挑挑揀揀的，別人對賀竹君也要挑挑揀揀。
“竹君，媽都是為了你好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或許你會覺得相親早了一點，但是不早了。你下學期大四，國家要給你們安排工作的。要是你找一個好對象，這工作也能好一點。”
賀三夫人早就已經想好了，讓女兒早點找到婆家，再讓女兒的婆家去運作。
“你看你堂嫂沐晴，她找到了一個好老師，這才能去研究所。她的老師又是賀澤華的姨父，她和賀澤華才在一起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她那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，靠的就是這些關系。沒有這些關系的話，她現在還在大學讀書，而不是直接工作。”
“……”賀竹君想到沐晴結婚的時候，研究所好多人為沐晴站臺。
賀竹君沒有去說沐晴自己有能力，她不喜歡沐晴。賀竹君認為沐晴讓她丟臉了，她不怪魏春妮隱瞞她，魏春妮沒有告訴她她喜歡賀澤華的事情，賀竹君還覺得是沐晴的問題。
這也就導致賀竹君不願意承認沐晴的厲害，她覺得沐晴是一個很有手段的女人。
“人活在這個世界上，多多少少都得靠著這些關系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沒有這些關系，你就只能不斷走彎路，沒有人提醒你怎麽走捷徑，他們也不幫你。他們只會眼睜睜地看你走錯路，等你回頭的時候，他們還笑話你們。聽媽的，好好相信。這一次的相親對象相當不錯的。他爸在政府機關工作，他媽在婦聯工作，條件相當好，多少人盯著他的。”
又來了，賀竹君總是聽她媽說這些人有多好，等見面的時候，她覺得這些人不是其貌不揚就是沒有多少文化水平。
“還是得看他們本人，不是看他們爸媽。”賀竹君道。
“看本人，也要看爸媽。”賀三夫人道，“他們本人有點能力的，父母沒有能力，他們想要爬上去難。要是本人有點能力，父母再有能力，他們很快就能爬上去。不但他們自己能爬上去，還能帶你爬上去。”
賀竹君心想：是帶您也爬上去吧。
賀竹君受不了賀三夫人的碎碎念，她只能出去相親。這一次的相親對象在報社工作，工作還算是體面，賀竹君想著要不就這一個，先相處一下。
要是她又拒絕了，下一個指不定又是什麽樣的歪瓜裂棗。
時間一晃就到了暑假，天氣太熱了。
簡雅馨和阮濤下午三點多四點出去擺攤，到晚上十二點一點再回來。兩個人是晚上比較晚回來，早上睡得比較晚，作息時間跟簡家人不大一樣。
這不，兩個人晚上回來，他們去洗漱，多少會弄出一些聲響出來。家裏就那麽大，隔音效果沒有那麽好，本身就是木制房子，沒有多少水泥，院子裏有聲響，房間裏都能聽到。
簡大嫂總是聽到他們在那邊折騰，心裏不爽。本來天氣熱就不好睡覺，心裏容易有氣，簡雅馨和阮濤回來還總是鬧出這麽大的聲響。
於是簡大嫂就去客廳裏，對著簡雅馨就道，“你們能不能小聲一點，大家都睡著了。”
“我們已經很小聲了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天氣這麽熱，我們忙了一整天，你總不能不讓我們洗澡吧？那麽臭，怎麽睡？”
“再小聲一點啊，你們……”
“回去睡覺。”簡大哥出來房間把簡大嫂拽進去，讓簡大嫂別跟簡雅馨說下去。
“小聲一點，孩子要是被吵醒了，大家都別睡覺了。”簡大嫂煩躁。
“睡覺。”簡大哥把簡大嫂拽進房間，他關門的時候，還朝著簡雅馨道，“不用理會她說的話，她就是太熱了，上火。”
“喝點涼茶去去火氣。”簡雅馨回答。
到了房間裏，簡大哥小聲地道，“別說了。”
“他們回來這麽晚，晚上十二點多一點回來，再洗一下，快的話一點，慢的話都兩點了。”簡大嫂道，“這讓人怎麽睡覺？”
“孩子白天又不用上課。”簡大哥道。
“就是因為他們不用上課，所以我才得多看著孩子一點，還得為他們洗衣做飯。”簡大嫂道，“你妹妹妹夫也是在家裏吃的，這麽多張嘴，做飯都要做好長的時間。你還要工作，怎麽著，七點多都得把飯做好。那就是最遲六點就要爬起來做飯，吃完飯，還得拖地、洗衣服……”
“好了，好了。”簡大哥道，“你白天抽空睡一睡。你看爸媽他們都沒有說話，他們都能睡得著。習慣就好了，忍一忍。”
簡大嫂聽到簡大哥說的話，她就知道她男人會這麽會說，總是讓她忍，她不想忍也得忍一忍。誰讓簡雅馨和阮濤是出去賺錢的，簡大嫂要是說讓他們早點回來，他們少賺錢，到最後還是簡大嫂的錯。
這個時候，簡大嫂希望簡雅馨和阮濤快點買鋪子買房子，要是有鋪子的話，簡雅馨和阮濤就直接在店鋪裏住著，別回來家裏住。簡大嫂想簡雅馨給的那點夥食費和房租，自家都是虧本的，是簡雅馨和阮濤賺了。
“都是一家人。”簡大哥道，“他們都給錢了。”
“他們給的錢少。”簡大嫂道。
“睡了，去睡了，你計較這些幹嘛。”簡大哥道，“自家人，不要計較這麽多。”
其實簡父和簡母沒有睡著，他們聽到簡雅馨和阮濤弄出來的聲響，他們還沒有完全適應，又不好說讓女婿小聲一點，怕讓女婿不高興。女兒要跟女婿生活一輩子的，簡母憂心，他們當父母的多說幾句，女婿會不會把那些話都記在心裏，女婿就對女兒不好。
因此，能忍一忍就忍一忍，等夏天過去就好了。這也怪天氣太熱，這才導致大家心煩氣躁，不容易入睡。要是大冬天的，那晚上只要暖和就容易睡，呼呼大睡。
洗漱過後，阮濤和簡雅馨回到房間裏。
“大嫂在那邊說我們很大聲。”簡雅馨不高興道，“我們已經很小聲了，我們都沒有嫌棄她起來做飯的聲音很大，她還好意思嫌棄我們。我看她就是想要我們多給她一些錢，故意這麽說的。”
“我們到底算是寄人籬下。”阮濤道，岳父和岳母的家沒有那麽好住，即便他們付了房租，還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。
阮濤希望他們夫妻能過得好一點，但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達成的事情，他們現在還是得多忍耐一點。被說幾句而已，人家又不是不讓他們繼續出去賺錢。
“這明明是我的家。”簡雅馨撇嘴。
“我們結婚了，在他們眼裏，你就是出嫁的人。嫁出去的姑娘，潑出去的水。”阮濤道，“本來，我們住在這邊，是不大合適。”
要不是住在這邊多少能節約一點錢，阮濤還不住在這邊。
“唉。”簡雅馨嘆氣，“明明我在這個家出生的，大嫂才是嫁進來的，她……”
“她給你大哥生了孩子。”阮濤道。
“要不是因為這個，她還能繼續待在這個家？”簡雅馨嗤笑。
簡雅馨想到了那個沒有為她哥生下孩子的張美娟，張美娟沒有孩子，自己的哥哥就該跟張美娟離婚！張美娟還那麽對待自己，簡雅馨到現在始終記得張美娟打自己的那一巴掌。
就是方愛萍比張美娟厲害多了，簡雅馨壓制不住方愛萍。
“要是受不住，我們出去租房子。”阮濤道，“可以租這附近的房子。”
“不好租。”簡雅馨道，“我們只租一間房間，晚上回去，不還得被人說。住在這邊方面一點，爸媽沒有說話，那就沒有問題。大嫂說的沒有用，她就是喜歡說幾句。”
簡雅馨沒有把簡大嫂放在眼裏，簡大嫂就是這個家裏地位最低等的人，他們其他人都能壓著簡大嫂。
清早，簡大嫂早起做飯，簡雅馨被吵醒了。
這一次，簡雅馨沒有忍耐，她直接跑去廚房。
“大嫂，你故意的嗎？我們還在睡覺，你弄這麽大的響動幹嘛？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做飯嗎？”簡雅馨道。
“聲音不大啊。”簡大嫂道，“我都註意了。”
“你要是註意了，我還能被吵醒嗎？”簡雅馨道，“你就知道說我們的聲音大，你自己都不註意一點。”
阮濤不是簡大哥，他不可能跑出來拉著簡雅馨。這是簡家，阮濤是簡家的女婿，當女婿、妹夫的還是得少說幾句，女人的事情，男人少插手。
“我們晚上那麽晚睡覺，你就不知道體諒體諒我們嗎？”簡雅馨道，“非得把我們吵醒，讓我們沒有睡好，你才安心嗎？”
簡大嫂陰沈著一張臉，她就知道，自己昨天晚上說了簡雅馨，簡雅馨一定要說回來。
“你這麽說是不是太……”太過分了，簡大嫂的話還沒有說完，她看到簡母，“我小聲一點，小聲一點。”
簡大嫂很容易慫下來，生怕她公公婆婆不滿意，也怕她丈夫不高興。簡大嫂有一個孩子，娘家又沒有那麽靠得住，她不敢自己回去娘家，還是得繼續待在這邊，那就只能妥協。
媳婦熬成婆，簡大嫂告訴自己，大家都是這麽熬過來的。等過兩三年，簡雅馨就會搬出去住，婆母遲早都會變老的。到了那個時候，這個家，還不是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嘛。
“趕緊的，你去睡。”簡大嫂艱難地扯出一絲微笑，“等做好飯了，再叫你們起來吃飯，吃完飯，你們再繼續睡。”
簡大嫂跟這個家裏的奴仆一樣，勤勤懇懇地做這些事情，誰不滿意了，都能說她幾句。簡大嫂還得忍著，當奴仆的不忍著，就要挨罵。
“不用叫我們吃早飯。”簡雅馨道，“把我們的那一份留起來，放在旁邊，我們醒了，自己會吃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簡大嫂道。
留飯啊，簡大嫂明白，她得提前舀粥到別的盆裏，不能讓簡雅馨和阮濤覺得是他們吃剩下來的，饅頭、煎蛋什麽的都得另外放。
大家一起吃飯還好一點，分開吃，辛苦的是簡大嫂。簡大嫂都不敢說不行，還得努力去做事情。
等簡雅馨走後，簡母走到廚房。
“你少說兩句，也小聲一點。”簡母小聲道，“他們出去擺攤子，很辛苦。”
“小聲了。”簡大嫂道，她想公公婆婆晚上一定是聽到了簡雅馨和阮濤弄出來的聲響，只是這兩個人為了簡雅馨都沒有去說，就自己傻傻地跑去說，以至於所有人都對她不滿。
忍，忍字頭上一把刀。忍，忍，忍！
簡大嫂去切榨菜，小聲一點，小聲一點，她盯著案板上的榨菜，心裏有氣。
簡雅馨回去房間，阮濤也醒了。
“我讓大嫂小聲一點，我們都還在睡覺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她故意弄出那麽大的聲響，要報覆我們。我又不是啞巴，當我不會說嗎？虧得我把她當一家人，她就是這麽對待我們的。”
“繼續睡。”阮濤道，“今天下午還得出去擺攤。”
“嗯，睡。”簡雅馨點頭，“我就是要出去說幾句，我不說幾句，她還上頭了。我們白天的時候多安靜，她可以白天的時候多睡一下，又不是不能睡。”
簡雅馨不用去做那些家務，也不用管孩子，她壓根就不知道那些瑣碎的事情要花多少時間。簡雅馨只覺得她大嫂沒有做什麽事情，大嫂就是喜歡各種折騰，非得讓大家知道她的存在感。
阮濤不可能去幫著簡大嫂說好話，他昨天晚上聽到簡大嫂說的那些話，心裏不舒坦。又不是他非得住在這邊，是簡家人說讓他跟簡雅馨結婚後先住在這邊，他還是付了房租的。
要是他們去別人家租房子，別人拿了錢都沒有這麽多廢話，他們還能過得舒坦一點。在簡家這邊，他們付了夥食費和房租，簡大嫂還有那麽多話。
阮濤不覺得自己給的錢少了，那麽親近的關系，他還給錢，那就不錯了。多少人都是白住的，他們都沒有想著要給錢。
“瞧她能耐的。”簡雅馨故意提高音量道，“真當她是家裏的老大。”
阮濤沒有指責簡雅馨，而是繼續躺下休息。晚上要擺攤，得要消耗不少精力，還是得多休息。
簡大嫂聽到了簡雅馨的聲音，一刀就看在木制的彩板上。當簡母斜眼看過去，簡大嫂嘀咕，“這刀鈍了，不鋒利，得磨一磨。”
天氣熱，研究所裏的食堂特意做了燒仙草，放一些冰塊蜂蜜，吃完飯來上一杯，這感覺還是很舒坦的。沐晴不喜歡太冰的，好在食堂師傅也弄了沒有放冰塊的，沐晴喝了一點。
“味道很不錯。”沐晴感慨，她站在盛放燒仙草的大桶面前，還跟廚師說話，“這是你們自己做的燒仙草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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